七夕活动（韩沉x林楠笙）——林楠笙流浪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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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案子复杂繁琐，甚至有些难以定性。
起初只当是一起大型的跨国的金融案件，尽管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亿，涉案人员与受害者有数万名之多，其中有各界名流、富商、当然有高官也有平民，但有他国势力介入其中，也未对我国民众造成太大的影响，便没有足够重视它来。
中方要出面，若是只与金融相关，原本交由经侦查办就够了，可又出了意外。关注不够介入太晚，再问责这些已是后话。突如其来的枪击案，事发突然情节严重，不得不暂时对外封锁案情，一旦泄漏出去，警方好不容易才回升的形象恐怕又要再打折扣。
案件从辖区分管的派出所发现不对，上递总局再交由黑盾组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韩沉没有耽搁，在接到指示后立即带人赶往现场查看。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整整48小时，现场浓烈血腥气仍未散去，刚到现场的几个人费老大劲才适应里头的环境，但进到里头是戴着口罩还是忍不住几次干呕。
尸体已经移走送检，此时震撼的就剩下满地血迹，四周也有呈喷射或者滴落状态的血液痕迹，显然是枪击，不同的枪支造成的痕迹各有各的不同，粗略判断，这里有三种枪械的使用痕迹。
在来的路上韩沉大致看过照片和录像，翻阅目击者笔录后，才知道给到他这边的信息少得多么可怜，只知当时办事处楼层除去五名嫌疑人外，共有受害者23人，21人当场死亡，2人重伤，一人送医途中不治身亡，另一个经过救治恢复生命体征很快意识复苏，有清醒的判断能力。只是受到严重的惊吓，拒绝与外界沟通。
这就是为什么警方需要一个有相当刑事办案经验的心理学家辅助调查。他们现在有且只有一个筹码，就是那个死里逃生的、但不肯开口的唯一在场证人。
韩沉蹙眉，表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拉开黄线也不往里走，搞得其他人以为他有什么想法，只得跟在他身后动也不敢动。就这么僵持片刻，也就是徐庆这个神经大条的，凑过去巴巴地问了一句，“韩队咱还不过去？”
胆子够大，还敢催了。其他三四五六人纷纷为徐庆默哀，这档口，韩队的安抚宠物还在学校上课呢，韩队心情明显不好，不是上赶着送人头么？没想到韩沉沉吟不语，叹了口气，“你告诉我怎么下脚？小许说去拿鞋套，怎么到现在还没拿来？”
一行人看了眼跟前，怎么就忘了这满地血，一脚下去abo血型给你凑齐了。
初步勘查的结果不太乐观。对方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枪不仅快，且准，下手毒辣并且没有留下太多痕迹，更不知道其中的作案动机，仿佛就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金融中心大楼，随机选择一个楼层进行无差别的杀戮。
这群杀手，枪枪致命，幸存者也只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断了三根肋骨，子弹打在肋骨上拐了个弯没有命中心脏，但是断骨扎了肺，虽说现在意识清醒，能哼唧能喘气，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说不定案子没破哪一天伤情恶化跟着嗝屁也说不定。
该采样的采样，不敢错漏各种细节，黑盾组的几个人在韩沉越来越黑的表情和越来越不耐烦的指令下，像一群忙碌的小蜜蜂，这里采采那里转转。韩沉局外人一样靠着窗远眺，三十二楼的风景不错，五个背着长枪短炮的人是怎么不搭乘电梯绕开监控甚至避开任何在场人员顺利下到一层逃离现场的呢？
趁着韩沉看风景，悄咪咪摸鱼的徐庆伸了个懒腰。韩队这看啥呢看了这么长功夫，这案子得多磨人，把韩队磨成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徐庆暗想，殊不知韩沉的思绪飘来飘去，竟然开始庆幸这回没带小狗上现场，这一地血的惨烈样子，崽子看见保不齐得吓得连做三天噩梦，担心孩子健康成长的老父亲彻底忘了林楠笙是从战火硝烟里逃出来的。
慢工出细活，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黑盾组班师回朝。但这不算完，把收集到的资料送到杨舒予那之后，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忙。因为上边催得紧，黑盾组的大概都要过上不着家的日子，当然也包括韩沉。
韩沉抽空给陈局去电话，让他今儿早点去学校接林楠笙，这几天孩子就先住他那儿。老陈知道原委，这会儿还拿乔了，“怎么地，把我这当托儿所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嗯？怎么地？”韩沉一边翻现场拍摄照片，一边威胁他上司，“要不孩子我带，案子你来？”
“咱孩子几点下课啊……”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那头的谄媚。
自那天从徐庆嘴里听见关于韩沉未婚妻的事之后，林楠笙就有点提不起精神。都怪徐庆！他往日平日话多，说话又快又密但细听还是能听出重点。那天偏要拽着自己胡侃，漫天乱侃没有重点，最后林楠笙好不容易也只依稀勾勒出关于“苏眠”的一点点轮廓。
干净利落的女孩，很有能力，也很漂亮。用徐庆的话说，这两人就是天造地设佳偶天成不在一起天打雷劈的那种，本来都谈婚论嫁了，结果突然就分开了。分手的原因大家伙儿不是没八卦过，但真相谁也不知道，反正黑盾组离不开韩沉，于是苏眠被调到省厅。
当时断得干脆利落，但感情未必。林楠笙不用猜也知道，立刻觉得嗓子眼发堵，奶茶也不香了，喝了一口直接塞给徐庆。徐庆喊了声“娘”，林楠笙也没理他，他钻韩沉办公室里，结果韩沉去上边开会了，关于那起特大枪击案的会。
再之后林楠笙能碰见韩沉的机会更少了，老王那里落下的课要补，找时间跑回黑盾组，大伙儿也忙得脚不沾地。韩沉不带他，其他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孩子参与进来，干脆就让他帮帮后勤的忙，偶尔打包下盒饭或者是把换洗衣服送到后勤部去。
经过一段不算长的时间的沉淀，林楠笙突然就理智乱，他开始庆幸没有一头热去试探去询问关于韩沉过于的感情，他哪有资格。说起来，他不过是韩沉收留的异乡人，要不是韩沉，他在这个地方恐怕不会好过，没有身份没有钱，没有容身之所，搞不好还会被奇怪的机构带走。
因为韩沉对他太好，让自己一时间被冲昏头脑，还妄自喜欢上他。这段时间林楠笙一直往返于学校、总局或者学校、陈局长家之间，依旧简单的两条线，就是不见韩沉。韩沉好像突然就被从他的生活里摘了出去，不见踪影。
林楠笙有时候不由得惊慌，是不是他藏得不够好，让韩沉发现他的感情，就干脆把他撇到一边？他兀自纠结，才反应过来，韩沉不是那种不磊落的人，若有什么想法，一定会说开，而不会干出顾左右而言他的戏码。那么韩沉现在又在忙些什么呢？甚至都不让他回家。
哪怕陈师娘疼他疼得很，林楠笙还是觉得，陈家不算家。没有录入他指纹的门锁，老旧的需要用冷冰冰钥匙打开的门，不是家门；没有韩沉的房子，也不算是家。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了，韩沉借这个机会，将已经升迁的前女友借调回来辅助办案，表面上是因为案件，实际上是为了修复两人之间的情感断代。那时候没说通的理由说通了，没表达的感情也表达清楚了，小两口在一块儿浓情蜜意，韩沉那个单身公寓确实容不下他了。
他好像又无家可归了。
这些天，除了上课有点热情、吃饭有点兴致之外，林楠笙蔫蔫的，像只霜打的小狗。陈师娘心疼地薅了薅他头顶，总觉得好像又瘦了，林楠笙唔了两声，卤肉拌饭又多吃了一碗。
干警察这一行，周末也很难休息，尤其是刑侦这块。手底下的人正忙，陈局也得去露个脸，想起韩沉忙得焦头烂额，老家伙一时心软，喊上正陪他夫人看电视的林楠笙一块上局里慰问一下第一线的同胞。
本来最喜欢绕着韩沉裤脚转圈的狗崽子突然就有些不乐意了，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看了眼师娘。师娘拍拍他，表示她自己一个人也没事，彻底断了林楠笙的后路。
林楠笙说不出为什么抵触去与韩沉见面，想念是真的想，但他不知道暗恋对象和女朋友蜜里调油的时候他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才会不被看穿。他才不大方，小气得很，可他又不愿意韩沉难做。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活成这样复杂的样子。
林楠笙一路上乱想，从老陈车上下来，直接忘了解安全带，哐一下勾住的样子比第一次忘解安全带的模样还难看。天气已经很冷了，他穿着师娘给买的羽绒服，像只笨笨傻傻的企鹅。
车门都开了，他尴尬地杵着，反手去按开扣，抬头就看见背对着他的韩沉，和那个漂亮的姑娘。很漂亮，究竟有多漂亮，只言片语形容不出来，长头发大眼睛，浑然天成的娇嗔。她正瞪着韩沉，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手上却很温柔地给韩沉系围巾。
林楠笙想，我他喵的就不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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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需要有人先近一步，这一步谁走呢？
苏眠：那我走？
